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伐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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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题解】

这是伐木者讽刺剥削者不劳而获的诗。伐木者在河边伐木,为贵族老爷们造车,想到主子们不劳而获却占有大量财富,心中极为不平,于是用反诘句来责问剥削者,讽刺他们只不过是白吃闲饭的寄生虫。《毛诗序》说:“《伐檀》,刺贪也。在位贪鄙,无功而食禄,君子不得进仕尔。”说得基本符合诗意。此诗的语言形式是杂言,句式参差错落,时而低回婉转,时而高亢激越,自由地抒发感情。诗中还运用叠字,反复吟唱,音律优美,达到了内容和形式的统一。这首诗千百年来受到人们的喜爱,具有不朽的艺术魅力。

坎坎伐檀兮[1], 置之河之干兮[2], 河水清且涟猗[3]。 不稼不穑[4], 胡取禾三百廛兮[5]? 不狩不猎[6], 胡瞻尔庭有县貆兮[7]? 彼君子兮, 不素餐兮[8]!

【译文】

坎坎声响在伐檀, 砍倒放在河岸边, 河水清清起波澜。 不种不收坐等闲, 为啥粮租收不完? 不出狩又不打猎, 为啥院里挂猪獾? 那些老爷公子们, 不是白白吃闲饭?

【注释】

[1]坎坎(kǎn):伐木声。檀(tán):树名,木质坚硬。

[2]干:岸。

[3]涟(lián):水的波纹。猗:同“兮”,啊。

[4]稼:耕种。穑(sè):收获。

[5]三百廛(chán):三百户农家所交的税。三百,表示多,不是确数。下章“三百亿”、“三百囷”与此相同。

[6]狩(shòu):冬天打猎。猎:夜间打猎。这里是泛指打猎。

[7]瞻:望。县:同“悬”,悬挂。貆(huán):兽名,猪獾(huān)。

[8]素餐:白吃饭。


坎坎伐辐兮[9], 置之河之侧兮[10], 河水清且直猗[11]。 不稼不穑, 胡取禾三百亿兮? 不狩不猎, 胡瞻尔庭有县特兮[12]? 彼君子兮, 不素食兮!

【译文】

坎坎伐檀做车辐, 砍倒放在河之畔, 河水清清流得缓。 不种不收坐等闲, 为啥有谷收不完? 不出狩又不打猎, 为啥院里野兽悬? 那些老爷公子们, 不是白白吃闲饭?

【注释】

[9]辐(fú):辐条,车轮当中的直木。

[10]侧:旁边。

[11]直:水流平直。

[12]特:大兽。


坎坎伐轮兮, 置之河之漘兮[13], 河水清且沦猗[14]。 不稼不穑, 胡取禾三百囷兮[15]? 不狩不猎, 胡瞻尔庭有县鹑兮[16]? 彼君子兮, 不素飧兮[17]!

【译文】

坎坎伐檀做车轮, 砍倒放在河之岸, 河水清清起微澜。 不种不收坐等闲, 为啥粮仓满又满? 不出狩又不打猎, 为啥鹌鹑挂你院? 那些老爷公子们, 不是白白吃闲饭!

【注释】

[13]漘(chún):水边。

[14]沦:小的波纹。

[15]囷(qūn):圆形谷仓。

[16]鹑(chún):鹌鹑。“貆”、“特”、“鹑”代指大小禽兽,说明剥削者的贪婪,无论禽兽,不论大小,都要占为己有。

[17]飧(sūn):熟食。这里指吃饭。